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頭痛得像是快要炸開來一樣,好像不斷有什麼聲音在腦中嗡嗡作響,好幾個數不清的模糊人影在眼前一閃而過,他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,試著要伸出手,卻發現自己根本動彈不得。
  
掙扎著要脫離那股無形的束縛,一直到渾身是汗,難受得上氣不接下氣以後,他才終於得以往前跨了一步,然後在那一瞬,他突然失去了重心。
  
他以為肯定會就這樣直接往前跌去,沒想到黑暗中竟出現了一雙手將他的身子支撐了住,抬頭一看,四周都變得明亮了,他覺得不可思議,但又說不上來這是什麼感覺。

「山本!你……你怎麼會在這裡?」他看見那張放大好幾倍的臉孔,不禁退後了幾步並且吃驚地問。

這一次他就可以自由控制行動了,而不似剛剛那樣艱難到宛如被人用繩索五花大綁一般,這使獄寺隼人忍不住懷疑,自己該不會大白天就在作夢了吧。

「嘛,獄寺你是不是熱昏頭了?」山本武說罷,還真滿臉擔憂的伸手碰了碰他的額頭。

「嘖!你的手都是汗,不要碰我啦!」突地襲上的熱度讓獄寺隼人嚇了一跳,他看看四周,現在自己和山本武待的地方是棒球場外的觀眾席上,這麼看來,大概是今天和其他校有友誼賽,而他才會在這裡吧。
 
記得以前只要山本武有比賽、他有空就會過來看,雖然總是會出言嘲……
   
不對,為什麼他會用『以前』這個詞……?
  
獄寺隼人這時候總算發現了究竟是哪兒不對勁,可是當他再度昂起頭來,眼前的場景又是一片虛無,就像他方才覺得頭疼欲裂之際,周圍也是什麼都沒有,這下他有些慌了,這感覺很真實──卻就像是存在於不真實之中!
   
他方才看見的並不是自己,而是十年前的過去,獄寺隼人清楚記得那個片段,山本武最後打出那逆轉局勢的再見全壘打,他一不注意居然看得過於入神,結果被那帶著勝利歸來的傢伙誤以為是熱到中暑。
  
……後來呢?
  
「獄寺,對不起、我遲到了!」

這呼喚聽起來有點遠,但是急促的腳步聲很明顯能分辨是越來越靠近著自己,獄寺隼人回頭過去,不自覺便打斷了前幾秒鐘的思緒,當他察覺那駭人的漆黑已經消失不見時,山本武早因煞車不住而把他撞得往後摔,兩個人一起跌在地上。
    
「靠……棒球笨蛋你搞什麼啊?!你以為像山豬一樣撲過來撞人很有趣嗎?」獄寺隼人摀著後腦,破口大罵之餘被山本武壓制住的雙腳使勁掙脫了開來,膝蓋一頂給了他一擊,才險些沒岔了氣。
  
「唔,獄寺好過份,我又不是故意的。」山本武趕緊站起身子,並把獄寺隼人亦拉了起來,拍了拍身軀上的灰塵,他撿起掉落在一旁的袋子:「我剛剛在路上才想到忘了去店裡拿事先訂好的蛋糕,所以才會這麼晚來,畢竟這是高中三年裡最後一次在日本替你過生日,我想特別一點應該……咦?」
  
獄寺隼人眼眶通紅地看著眼前透明盒子裡頭的蛋糕,上頭有兩個特別訂做的人型巧克力,是自己和山本武的模樣,他別過臉哼了兩聲:「喂!明明是我的生日,幹嘛在上面弄你的樣子啊!」
  
「哈哈~一個人看起來很寂寞嘛,這樣子上面的獄寺就不會孤單啦!」山本武笑了笑,側了些角度把獄寺隼人圈在自己身體足以遮掩的範圍內,低頭輕吻了他的額際:「隼人,生日快樂。」
  
「你…誰准你這麼叫的。」他呆滯了幾秒鐘,完全忘了他們還在大街上,這一聲大吼還招來不少人的目光。
  
對了,那個棒球笨蛋就是從那時開始擅自直呼自己的名字的,後來要他別這麼喚,他卻死也不肯妥協,結果久而久之他就懶得再要他改,才會造成現今這個模式……
  
雙頰倏地變得燒燙,獄寺隼人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頰,不曉得怎麼一回事,他垂首便望見自己身上正穿著粉紅色的圍裙,嚇得立刻大叫了聲,一旁在他的尾音剛結束就傳來了乒乒乓乓的聲響。
  
「隼、隼人!你怎麼了?」
  
自家大門被粗魯的踹開來,映入眼簾的是滿頭大汗的山本武,他一看見獄寺隼人,臉上的擔憂全部轉換成震驚,愣愣地盯著他看,良久才說了一句:「呃……隼人,我回來了。」
 
他正從外頭拿著鑰匙準備要開門,就聽見獄寺隼人的慘叫,還想說發生了什麼事,匆忙即以不法途徑把門打開,誰知道會……
  
……難道這是幻覺嗎?
  
「靠!山本武你看什麼看啊!滾出去啦!」獄寺隼人紅透了臉,一腳毫不留情就往山本武身上踢,對方倒是反射性捉住他的腳踝,害得他差點摔跤,又大罵了幾句粗話。
  
「隼人, 沒想到你還記得我那天說的話……真的、真的好令人開心。」山本武摟住他的腰,捧起獄寺隼人的頰不停親吻,高興得像是中了樂透頭彩似的,不管後者如何打罵,他就是冷靜不下來。
  
山本武曾經說過,假如有一天他們真的同居了,他希望能看到獄寺隼人穿著圍裙對自己說聲『你回來了』,這樣的場景,而當初他有一半是開玩笑的,可沒想過這願望竟真有兌現的一天,這天大的驚喜簡直太出乎他的意料之外。
  
「沒有必要笑得這麼開心吧……」獄寺隼人颦眉,覺得山本武的反應太誇張了,本來想推開他叫他滾去洗澡,後來想想還是算了,得讓他高昂的情緒先降溫下來再說。
  
過了幾秒之後,山本武的笑臉又漸漸地朦朧起來,獄寺隼人一驚,察覺那讓人厭惡的灰暗業已第三度籠罩在他的世界上空,他再也受不住地叫喊:「你他媽的混帳!到底要睡到什麼時……」
  
話說到一半,他猛地又停下了,獄寺隼人在想,他前後根本銜接不上的那句話語是在對誰說?為什麼要這麼說?
  
……實在有夠莫名其妙的。
  
──滴答、滴答……答……
   
“里包恩!聽說山本已經沒事了?是真的嗎──”
   
是……第十代首領的聲音……
    
“蠢綱,別在醫院裡面大聲喧嘩,我可不想跟你一起被醫護人員趕出去。”
  
“啊、對不起,因為聽說山本度過了危險期,一不小心就太激動了、呃……山本,那我等一下再過來好了。”
  
兩道頻率不同的跫音低響,接著,是門被小心翼翼掩上的輕音。
  
獄寺隼人慢慢睜開了眼,他當下只覺腦袋渾沌,什麼都反應不過來,甫經歷的情景像是走馬燈一樣在他腦中一一閃過,快得看不清楚,一直過了很久、很久,首先侵襲感官神經的是刺鼻的藥味,然後是儀器規律的滴答聲。
  
「隼人,你醒了?」很輕很柔的嗓音,聽起來有點虛弱。
 
他是坐在床邊不小心昏睡過去的吧?獄寺隼人恍然大悟,隨後啟唇,一出來的喉音低啞得很難聽,就彷彿是即將崩潰大哭的預兆,他臉色沉得陰然,凝視著山本武緩緩揚起的淡笑。
  
「嘛,隼人,我回來了喔。」
   
「……慢死了。」他狠狠瞪著山本武,一雙翠綠的眸子盡是血紅。
  
「嗯──隼人這時候應該要說:『你回來了』才對。」山本武掀開棉被,大手撫上獄寺隼人的髮絲,低聲說道:「不過你看起來睡得不是很好,再睡一會兒吧,有什麼事晚點再說,我會一直待著的。」
   
獄寺隼人捉緊他的手,自頭頂遞來的溫暖卻硬生生把他罵人的念頭全然逼退了回去,讓他僅是這般握著他的手腕,不言不語。
   
「不准再有下一次,要是沒有準時回來,老子就炸了你再燒掉你的時雨金時。」獄寺隼人話說完,立刻掩飾什麼似的趴回床面,然而,手……沒有放開。
    
「好,你就先睡吧。」山本武露出寵溺的笑,接著以哄小孩般的語氣說了很多話,並不是什麼甜言蜜語或承諾,只是想到什麼說什麼,一直到獄寺隼人累得睡著為止。

本文出自:鮮作家:~踏雪無痕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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